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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統統石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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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讓鄭重承諾,他一定要用自己這顆簡直千金的腦袋,想起花清月十年前對自己的表白!

做完承諾後,葉讓發覺,自己的腦袋僵硬了。

他想轉一轉脖子,卻發現,自己一動不動,後來,連眼球也都凝住不動了。

他怎麽了?

葉讓試了試,連聲音都發不出。

好在大腦保持了一線清明,還能感知到外界的動態。

他聽到了花清月的問話。

“葉讓?!葉讓你怎麽了?”

葉讓心想,不要問我怎麽了,描述一下我怎麽了,我就知道自己現在又變成什麽幺蛾子了。

果然,花清月說出了答案:“葉讓?葉讓!你怎麽變成石頭了呀!”

葉讓:哦,原來我變成石頭了。

哦……

石頭。

嗯,現在開始變死物了,行,也不是沒遭遇過,比起木偶,石頭葉讓起碼還硬,男人嘛,硬點總沒錯。

葉讓樂觀了。

隨即,他擔憂起花清月來,她也和自己一樣變小了,那會不會和他一樣,也變成石頭呢?

萬一,他倆都變成了石頭,再遇到歹人,那不就釀成了慘劇?

葉讓的腦洞,已經開到了人販子一南一北,將兩個石頭人分別盜走的悲慘場景了。

好在花清月無事。

確定葉讓變成石頭葉讓後,她想去叫哥哥來幫忙,但又不敢離他太遠,怕他被人搬走,被人推倒。

萬一推到碎了,那葉讓不就……

花清月搖了搖腦袋,折返回來,用力抱起了葉讓。

好沈!!

走了兩步,花清月把葉讓放下,爬到樹上摘了幾根枯藤,搓成了繩子,把自己和葉讓綁到了一起,一咬牙,背起了葉讓。

葉讓都要感動哭了。

他忽然反思起自己在這段關系中的作用。

似乎他拿的是被拯救的女主角劇本,每次出現問題,來救他,關心他,照顧他的,全都是花清月。

葉讓越來越覺得,艱難背著自己去搬救兵的花清月,此時此刻像個堅強倔強的年輕喪偶小寡婦,老公去世,膝下無子,自己一個人到山窪窪裏采石做重活,養活一大家子。

葉讓差點被自己這神奇的腦洞感動哭。

他想對花清月說句辛苦了,想抱抱她,可還沒努力伸手,意識就陷進了漩渦。

朦朧中,大腦深處似乎在播什麽畫面。

有山有水有女孩子清脆的笑聲。

“來世阿哥是綠葉,我就是紅花。”

“一朵紅花需要好多綠葉陪,你若要做那紅花,阿哥就和你同歸於盡!”

“阿哥的醋勁真大呀。”女孩子說,“單葉單花也能獨自香,就看阿哥願不願替我折掉周圍的綠葉了。”

“人有來世嗎?”葉讓問。

他問完,楞住。

是啊,有來世嗎?

“花清月……葉讓。”

他也曾想過,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,連姓氏都無比的搭。

變小後,尤其當花清月也變小後,他有了種奇異的念頭,他覺得自己本應該在這個地方,和花清月青梅竹馬一起長大。

可大腦又反問他:“青梅竹馬,年紀差這麽多的青梅竹馬嗎?”

可那種熟悉感是真的,他從未有過的奇異之感,很久遠又很熟悉。

如果這都是山神的游戲,那山神的目的是什麽?

真的只是撮合他和花清月嗎?看來並不像。

從父母出現在那片石塚時,葉讓就隱隱約約感覺到,那個看不見的力量,在幫他。

幫他記起一件事。

為什麽我的童年,沒有父母陪伴?

為什麽我對童年,對少年期,都沒有什麽印象?

時光從我身邊流淌而過,但我回過頭,卻發現並沒什麽值得我留念的。

我的過去,缺少了讓我關註,可以稱之為生活的東西。

到底為什麽?

葉讓思考著,之後他心漏跳一拍。

十年前與花清月的那次蒼族相遇,應該是一次契機,看不見的那個山神,安排了許多次機會,可他全都錯過了,之後他離開,依然如從前一樣生活,機械地成長,遺忘,直到再次回到苗疆,走進深巷。

他對花清月有著莫名的熱情,愛情的浪濤拍昏了他整個靈魂。

這之後……

葉讓想,對,界限就在他一見鐘情那天。

一見鐘情之前,他只是活著,上班,吃飯,下班,睡覺。

一見鐘情之後,他所有的一切,都向花清月傾斜,甚至把事業放在了第二位,腦海裏只剩下一個念頭,那就是:結婚,我要有她的未來!

他開始有所期待,甚至開始籌劃將來。

所以,我和她,真的是有約在先嗎?

花清月背著葉讓,一路走一路罵。

當然,罵的不是葉讓,是這該死的百變之術。

路上大多數看到這麽彪悍的小女子,都怔住了,僅有幾個成年人問她:“小孩兒,你要往哪去?需不需要幫忙?”

太需要了!

花清月向搭話的人投來了感激的目光。

花棲雲蹲在公園門口餵鴿子,他已經用這副天然呆的臉,打發走了六波來跟他搭訕的青年男女。

公園裏的觀光車一路飛馳,經過他身旁時,帶起了一群鴿子兼花棲雲的長發。

在一些唯美的影視劇和小說作品中,長發美人,遇到風時,是更美更靈動的長發美人。

但在現實中,長發美人遇到風,那就是瘋掉的長發美人。

花棲雲的長發瘋狂拍臉,把他的臉從花棲雲糊成了貞子。

小花清月從觀光車上蹦下來,按住石化的葉讓,對送她過來的保安叔叔道謝後,轉頭呼喚起了花棲雲。

花棲雲紮好頭發,擡頭一瞧,笑了。

嘿,真解氣,葉讓變成石頭了!

等扛起石化葉讓,問了花清月,才知道這小不點一步一步,把葉讓背到了大路上。

花棲雲不樂意了。

他指著葉讓:“就這麽一塊破石頭,你就把他扔在山裏五百年,我看也沒人稀罕偷!”

花清月:“怎麽能把他丟下!我不能把他弄丟的!”

迷迷糊糊中,葉讓聽到了這句話。

記憶的開關再次打開。

他想起了,十年前,自己一個人進山,身後有個光頭腫臉的豆芽菜鬼鬼祟祟跟著。

他嫌煩,嫌棄她破壞了自己一個人進山的男子漢成長必經的歷練。

待在主寨時,他還對這小豆芽菜有些禮貌,畢竟大家都看著。

可現在,只有他倆,他就不用那麽客氣了。

葉讓兇巴巴轉頭,喝道:“你跟著我幹嗎?回去!”

小豆芽菜可憐兮兮走出來,小聲說:“我、我怕你丟……我不能把你弄丟。”

“那也是我的事,跟你有什麽關系,不要跟著我,回你的村子裏去玩!”

“你……是我的新郎,我不能,弄丟了。”豆芽菜鼓起勇氣說,“你不要走那條路,有……有蛇,有大老虎,會吃掉你的。吃掉你,我就沒有新郎了。”

葉讓煩躁,一是煩躁這村裏的小豆芽菜竟然還叫他新郎,不過是玩個過家家,竟然玩上癮了,二是煩她指手畫腳,不讓自己走自己規劃的路線。

葉讓嘟囔:“誰要做你們這裏的新郎,自作多情。”

小豆芽噠噠跑上前,本來想拉住他的手,可擡頭看了眼,見他眉目滿是戾氣,嚇的只敢拉住他的衣角。

“你姓葉,對不對呀?葉哥哥。”

葉讓嗯了一聲。

花清月就說:“我姓花呀,我原本是要跟著阿媽,做我們族的巫,姓巫的,但我一定要姓花。”

“跟我有什麽關系!”葉讓說。

“有、有呀……都約定好了呀哥哥,你也答應會做、做新郎。”

葉讓突然問:“你上過學沒?”

“我上學呀!”小豆芽菜在市區念初一,只是剛開學就病了,又因為這病會傳染,就請假回家休養來了。

葉讓就說:“我們城市裏的孩子,上過學的,像你們這麽大年紀的,從來不會這麽幼稚。”

他一口氣說完,加快了腳步。

葉讓腿長,走得快,不一會兒就把豆芽菜遠遠甩在了後面。

豆芽菜再追上來時,氣喘籲籲,眼睛裏還閃著淚光,使勁拽著他:“不能走這條路……”

“松手!”葉讓生氣了,“要你管?你怎麽這麽愛多管閑事?”

豆芽菜:“這條路會走錯了,會出事的!”

“我有我的辦法!”葉讓並非自大,他太想向爸媽炫耀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了,因而一路走來,他嚴格按照自學來的野外生存知識做標記。

迷路?怎麽會?你們當我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兒嗎?我會不知道怎麽走?要你一個還沒我胸口高的小豆芽菜指揮?

他固執己見,繼續朝自己的規劃路線走去。

“煩不煩?最討厭你這種小孩兒了!”葉讓說。

豆芽菜急哭了。

葉讓卻揚了揚眉,心情舒爽地走了。

現在想起這些,葉讓:“我這麽惡劣嗎?”

啊??不可能吧!

所以,如此惡劣的自己,他成長過程中應該牢記自己當時幼稚自大的嘴臉才對,怎麽給忘了?

葉讓:“有點想穿回去打自己一頓。”

豆芽菜肩膀抖動著,擦了擦眼淚,還是顛顛跟在了葉讓的身後。

現在的葉讓擔憂地飄著,意識緊緊跟著豆芽菜,聽到這豆芽菜口中念念有詞。

是蒼族話。

等等,不會是在咒我吧?

葉讓心想。

雖說,自己當時那個樣子,被詛咒了也是活該,但……

葉讓重覆著豆芽菜說的蒼族話,企圖記下來,回頭問問花清月。

花棲雲肩膀上,石頭葉讓的嘴叭叭動了起來。

從他口中,發出一連串嘰裏咕嚕的聲音。

花棲雲停了下來,指揮小花清月:“讓他閉嘴,別念叨了,嘟嘟嘟嘟,也不知道說的什麽。”

花清月:“唔……念叨的好像是咱們蒼族話?”

花清月聽了會兒,小聲翻譯道:“願……山靈水靈聆聽我言。”

花棲雲:“怎麽,他是要作法嗎?”

“……我不想再失去他,請保佑他……”

花清月說完,怔住。

“誒?”

花棲雲:“嗯?”

花清月:“呃……這話,怎麽有點耳熟?”

花棲雲:“不懂,我不搞咱們族的祭祀之事,是聽阿爸講過嗎?”

“那倒不是……”花清月道,“怎麽感覺,是我說過?”

花棲雲:“……那倒是有可能,畢竟你是巫女,雖然你沒選擇這個職業吧,但阿爸說你小時候神神叨叨的,能跟好多山靈溝通,還喜歡翻看我族的族志,雖然你看完就發燒,然後忘掉……但阿爸說不必過問太多,這些看完忘掉,有可能也是保護你。”

花清月懵了好久,指著自己問:“原來我這麽牛嗎?”

花棲雲:“那可不,你比哥哥強多了。”

花清月:“誒?那我還,挺厲害啊!”

她看向葉讓。

石頭葉讓已經陷入了沈默。

花清月:“也不知道,他為何突然說出了這些話……葉讓,葉讓我叫你,你能聽見嗎?”

葉讓聽不到,他在自己的回憶裏,默默震驚。

這次,他看清了,小豆芽菜的幾句嘰裏呱啦的“咒語”之後,山水開了一條路。

而走在前頭的他,竟然渾然不覺。

現在的葉讓感嘆道:“她到底是什麽神仙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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